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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屙屎嚇蕃(7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Suingi 2010.01.03

　　因為聽講m̀ he去「伐社」，也m̀ he攔截，加上每隊配有黃大獅ke十員兵勇十枝新式火銃，故所大家膽子一壯，紛紛自動參加。第四隊人員m̀-la，結果每隊抽出二人來湊數，liá正編組完成。

　　劉阿漢liá一隊，yi快也湊齊了八儕人ke隊伍，其中包括涂水火lâu酒鬼尤春木等人。食夜過後，大家就ti集合所集合。

　　集合所肚，八盞水油燈火焰高高ke，照著十分明亮。M̀過，門窗都緊閉。

　　該兜矮腳飯桌搬開了，十二個大飯桶排三排擱ti正中央。大麻竹筒卻插等小一號ke麻竹竿仔。

　　「Yi像細人仔搞水炮ke竹筒哩。」酒鬼細聲講。

　　「咦？Ke又he mak-ke？」阿漢發現屋角堆等四隻大包袱。

　　「看m̀出，怪怪仔。」

　　大家正ti低言細語，紛紛議論。刴三刀lâu盧成、歪頭三人也來了；卻mò看到黃大獅ke影。大家恬靜下來，盧成講：

　　「今晡日暗晡頭，oi去奈，樣仔做，ngài想四位勇頭既經告訴各位，假使還m̀清楚也mò要緊。」

　　「……」liá-he mak-ke話？酒鬼向阿漢睞一眼。

　　「Ên戌時出發，最重要ke he:安靜，絕對安靜，mò驚動庄民。故所ên打暗摸進行，不准抽煙，絕對禁止煙火。」

　　「打暗摸？」

　　「除非不得已，做m̀得開銃，開銃就算失敗了。」

　　「Ke m̀-he oi pûn人打？」

　　「Ngài sṳ̀講mò驚動kì-teû。萬不一堵著一兩個也絕對不准出手。」

　　「帶轉蕃頭，m̀賞銀仔？」

　　「Ngài講過，麼人出手，麼人就oi判個失誤軍機ke罪！」盧成嚴厲ke講。

　　續等還有人提出有兜問題，盧成當詳細ke 解釋pûn他聽。包尾他講:

　　「Liá-ha，大家lâu草鞋脫下來。」

　　「啊？」大家又he一愕。

　　盧成做一ke手勢，命幾儕人lâu屋角ke四隻大包袱pûn拖過來。打開包袱，底背全he特製ke大草鞋，兩台尺長，五寸寬，鞋底墊等薄木片ke怪草鞋。

　　「Liá-ha著好liá個。」盧成講。

　　「Liá個……？」大家張嘴結舌。

　　「發mak-ke咄愕？就著好，聽命令，mò-m̀-chho̍k！」

　　「你兜都he巨人，知mò？巨人ke草鞋，當然he兩尺以上——留下兩尺以上ke腳印哪。」歪頭pûn大家釋疑。

　　劉阿漢一直mò講mak-ke，總he異想笑，m̀過還màng笑出來。他lâu大草鞋著好，怪怪仔，行動起來m̀方便；看看大家，大家也該個樣仔。

　　「記得：時間絕對夠，你兜來回都oi一步一步行，留下越深ke腳印越好。」盧成包尾再交代一樁盡重要ke事:「絕對做m̀得m̀記得：回程ke時節，定著oi將草鞋顛倒著——就he前後顛倒過來。」

　　經過liá一下折騰，既經交上戌時了。每一隊人馬，配備經盧成逐一檢查後，就分頭出發。

　　行過刴三刀ke分隔獨立ke臥牀時，底肚傳出呼嚕呼嚕ke鼾聲。

　　「He ke條大獅仔？」

　　「怕he——幾大ke鼾聲。」阿漢講。

　　「嘿！他ke鼾聲lâu銃法共樣有名。」涂水火講。

　　「聽講他ke鼾聲lâu蕃仔嚇走過。」酒鬼ti賣弄見聞:「獅仔精再世ke哩。」

　　阿漢liá一隊pûn指派到最遠ke目ke地——武榮山ke「大禾埕」。阿漢自家khâi一副麻竹筒。當輕鬆，m̀過夜路thióng難行：一台尺大細ke黃泥路，liá-ha總he一灘泥漿定定。看m̀到星光，mò燈盞，奈都一片烏暗，他領頭行ti嚮導後背，全靠摸索加上模糊ke感覺前進，ti後背ke人也就盲目跈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