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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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洋蕃來了(16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Suingi 2012.04.08

　　劉阿漢tui山徑，閃籬閃壁轉到銅鑼灣，he ti晚霞漸漸仔轉成橙褐色時分。

　　銅鑼灣，liá個中臺灣地區，客家人最早開拓ke小庄集，座落ti三面環山ke盆地項；南北連接三叉河lâu苗栗兩端，都he陡拔ke高地；逐擺到秋冬之交起到春末夏初，早晚整個小盆地總he籠罩著濃濃ke霧氣。今年，大霧來ke特別遽也特別濃——mò 定著正正過去ke殺戮同焚庄ke愁雲慘霧màng退，liá-ha，企ti庄口ke劉阿漢，眼前he一片灰茫茫ke霧幕；茅屋、瓦房、刺竹圍牆，幾頭難忘ke牛眼樹（龍眼），也都隱沒潛形了。

　　M̀過，他鼻著濃烈ke氣味：臭火lad lâu辛辣味外加淡淡ke腥羶味……

　　五年前。He，五年前，為著入贅彭屋，轉來請親族「作主」，完成「寫字」，也就he liá時分。五年了，五年來ke自家，阿燈妹，還有小……人事滄桑，種種切切，唉唉！真如夢如幻啊。

　　故鄉，單淨ti困頓又破碎ke殘夢中下擺仔閃現，夢底背ke故鄉就he恁仰漂浮ti茫茫白霧中ke。M̀過mò liá種撲鼻ke怪氣味……

　　看來，阿桂伯婆該群人ke話，he完全正確ke。

　　他大步向tui灰轉烏ke濃霧中行去。

　　Liá-he pûn他試著心碎ke故鄉。他m̀記得pha潛伏ti黑霧中ke魍魎仇敵，他疑懼又ko心焦ke想oi證實有兜事況。

　　天色全暗下來，mò一盞燈pûn他作指標。M̀過，他m̀會迷路；他就信步行去，就做得行到想去ke地方。

　　他緊向庄中心行去。他看m̀清楚左右ke景物，m̀過他做得感覺到該兜小店舖，小茶亭變樣了；就chhûn頹垣殘壁定定。Liá-ha，該燒焦味，炭煙味，既經濃烈到嗆人ke地步。

　　他總算行到庄尾，一ke轉彎處ke斜崎上。Ti故鄉，他只得「認定」，座落ti liá片ke一棟泥壁茅屋he他ke「家」。五年前轉來，他就先到liá片；年在轉來pûn先父先祖母掛紙掃墓，也he先到liá片來。

　　眼前ke房屋，只剩下半截ke泥牆，茅草屋頂全掀起來；mò，hepun5燒忒。

　　「啊……」他張嘴想喊。記得he姓邱ke人tai ti liá片；他mò喊出來，因為liá一片死寂中，mò可能有活人ti liá搭位。

　　到奈去尋人喏？尋一ke活人問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