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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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洋蕃來了(15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Suingi 2012.02.26

　　Liá-ha，經liá兜逃難ke同鄉人一講——嗯，he「同鄉人」啊。

　　「該，各位、大家，oi去奈？」有一ke同伴問。

　　「逃哇，麼人知鬼仔兵下一步oi樣仔？」

　　He，鬼仔兵oi lâu liá兜反抗ke臺灣人chhṳ̀淨淨he-mò？Mò人知；對於老嫩婦女喏？特別he婦人家……想著婦人家，阿漢m̀知樣，背脊胸口之間，倏地一冰，yi像pûn一把薄刃刺穿了樣仔。他，目珠擘大大粒，ti liá群同鄉難民面項巡視，yi像oi搜索mak-ke。

　　「咦？你，你敢he該……」一ke蒼髮微禿ke老婦人家對阿漢講。

　　「Ngài，ngài樣？Ngài he劉阿漢……」

　　「啊！阿漢，著！你就he該請ngài去『寫字』ke……」

　　「妳？He阿桂伯婆？啊！阿伯婆妳！」他也認出人來了。

　　「哦！阿漢仔……」阿桂伯婆多皺ke老面項，正綻開微笑，卻又倏地凍結了，ko頭磬磬仔。

　　「樣仔？阿桂伯婆！」他，想了一想，陡地，一ke冷森森ke意念竄上來，他搶前一步，伸手用力抓tai該瘦瘦ke肩膀，搖了搖：「he mò？啊？he mò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阿桂婆頭那tâng起來睞他一眼，又頭磬磬仔。

　　「He mò……m̀ he講，婦人家m̀會……」他講。He，他緊牽掛，甚至一開始就認定……m̀過他做m̀得承認。Liá-ha，敢還騙自家？

　　「該徐阿猛……」阿桂伯婆講。

　　「徐，徐阿猛樣仔？」he ke，該個男仔人喊徐阿猛。

　　「Pûn tok忒了，yi像第五隻tok ke就he他。」

　　「喔……」他鼓足勇氣，ko猛然搖晃手中捉等ke肩頭：「該她——ngài阿媽喏？」

　　「你媽……喔，當好，當好，她mò事了。」

　　「Mò事了。Mak-ke意思？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該，阿猛嫂，m̀ he去救火，pûn一銃打死了？」一ke矮短瘦小ke細妹人，插上一句。

　　「Mak-ke？打死？妳講打死？」阿漢向阿桂伯婆問：「講！He mò正經？」

　　「唉……」阿桂伯婆點頭。憐惜ke看他一眼。

　　「妳？妳亂講！」他，伸手一súng，lâu人pûn súng倒ti地泥項。

　　「He啦，mò麼人看清楚，pha mò啦。」阿桂伯婆掙扎ke企起來。

　　 Ngài m̀相信！妳亂講！Ngài媽絕對mò死！He妳liá兜婦人家家嚇昏了，目珠嚇花了，亂講！Ngài m̀相信！一千個一萬個m̀相信！他ti心肝肚講，也拉開嗓門大聲喊。

　　 大家恬恬企ti該片，恬恬看他。

　　「Ngài m̀相信！Ngài oi去尋！」他講。

　　「做m̀得哪！你liá-he去送死！」

　　他冷哼一聲。他將一把m̀知麼人豁下ke單刀插ti腰帶項，用燃燒ke巨眼環視大家一眼，然後奔下山崗。

　　他心頭十分清醒，他還màng失去理智；他避開通向銅鑼ke大路m̀行，tui山腰邊ke細路仔，撥開擋路ke枝葉，閃避刺人ke荊藤，小心又大膽ke向銅鑼灣奔去。

　　他堅信阿媽還好好。雖然，該空茫ke信號，幽幽ke呼喚，不斷浸蝕他ke信心，m̀過他還he絕不猶豫ke向前急奔。

　　他，汗流脈落，面項像浸過水án-ngiòng濕澇澇ke；m̀過他mò mak-ke感覺，他總he一心一意ti想，m̀知囥ti奈ㄧ角縮作一團驚駭抖慄ke阿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