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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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洋蕃來了(14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Suingi 2012.02.12

　　「各位，奈位來ke呀？」

　　「銅鑼灣……」應話ke he一個痀背老阿公。

　　「銅鑼灣？」阿漢心肝肚一動:「該片，鬼仔兵去了？」

　　「昨朝晨。雙方一接火。Ên就垮了。」

　　「垮了？該……」

　　「燒了！全銅鑼差m̀多都pûn放火燒了。」

　　「鬼仔樣oi恁仰？」

　　「Kì-teû派人傳話：講liá he土匪窩，吳秀正，吳統領ke家鄉，kì-teû講土匪頭出ti銅鑼灣。」

　　「Liá。Liá慘了。」

　　「慘ke he青壯年……」老人家講m̀落去了。

　　續等，liá兜人七嘴八舌ke lâu一幕慘絕人間ke虐殺事件講了出來：

　　鬼仔首先派兵把守所有銅鑼灣庄ke對外通道，然後用水油淋ti屋頂項——十家中八九家都he茅草屋頂或者竹片屋頂——放火焚燒。

　　 Liá時節，衝出來ke老少婦女做得自由逃生，青壯男子就總下反綁雙手，並用黑布掩等目珠；然後用麻繩串連起來，全部押到銅鑼老街ke馬祖宮前廣場項集中。

　　鬼仔兵命一ke pûn俘ke義軍「十人長」——本地人吳某辨認「人犯」。由一ke略通本地話ke鬼仔兵lâu蒙眼庄民一儕儕提出來問吳某:

　　「Liá個人，參加反抗作亂mò？」

　　 Liá時節，假使吳某點一下頭，鬼仔兵立即lâu liá個俘虜牽到水圳邊斬殺；假使搖一下頭，liá個俘虜就pûn釋放。吳某看出苗頭來了，án-ngiòng連續搖了幾下頭。鬼仔兵大譴。立即用木棍猛擊吳某ke頭頂。吳某痛苦難做，緊緊又點頭：

　　「該，該m̀弒淨淨了！」

　　「差m̀多了。」一位面色死白ke婦人家講：「Ên偷偷走出來ke。Ên行到「三座屋」ke地方，還……還看著……」

　　「看見mak-ke？」

　　「看見水圳ke水紅紅ke——該條水圳he tui銅鑼灣……」

　　「啊！」大家不約而同ke啊一聲。然後張嘴結舌。

　　大家都恬靜下來。恬靜中，liá群婦女，pha he緊張懼怖之情略略鬆弛，漸漸做得夠專心為自家受難賴仔老公悲痛？Kì-teû一儕儕開始幽幽噭起來。

　　阿漢心肝肚有一股異樣ke感覺。一種心驚肉跳ke悸動;腦海ㄧ直發出波紋狀空茫ke信號，心坎底背迴響等蓋像相識ke幽幽呼喚。其實liá種感覺前幾天就有了，特別he前天昨夜之間最為鮮烈。樣喏？Ya-he講，he oi顯示mak-ke喏？他差m̀多voi尋著答案了。M̀過，他也當遽就明白自家並mò想去尋根追柢mak-ke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