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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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洋蕃來了(2)

  有一日,南湖隘勇段ke哨官,kì-teû ke老總柯山塘「剁三刀」,tui苗栗轉來時,帶轉來一ke奇怪ke消息:

  「大勢不穩,大清朝pha oi開戰了。」

  「朝廷開戰?」大家茫然。

  「嗯,臺灣ke防ti加強中。」

  「He派兵來剿?」尤春木做tok頭ke手勢。

  「M̀ he。He lâu東洋蕃……ngài也m̀清楚。」剁三刀有兜赧然:「反正就he外敵……」

  東洋蕃?外敵?Liá-he大家mò辦法生出印象ke事物。

  M̀過,跈等時序ke 推移,關於「東洋蕃」liá外敵ke種種,有了還啊多ke傳說;大家也漸漸仔做得描繪出一ke模糊ke形象了;該he tai ti臺灣東方海島ke生蕃。Liá兜生蕃打赤膊,單淨用樹葉仔揞等下體;披頭散髮,矮細又粗蠻,善用薄刃ke長刀,生性好殺,聽講有生咬人心ke慣習……

  「會來打臺灣mò?」有人ti愁慮。

  「來送pûn生蕃tok頭啊?」

   Án-ngiòng傳說lâu議論,漸漸仔集中ti東洋蕃上咧。

  Liá-he光緒二十年夏日ke事。

  到咧中元節ke前一日,剁三刀又帶轉來一ke大消息:大清國既經lâu東洋蕃ti七月初開戰了。東洋蕃又安到「日本」……

  「麼人打贏?」

  「當然大清國嘛!東洋蕃單淨用樹葉仔揞等屎胐……」

  Liá年八月底,又有了新ke傳說:大清國lâu東洋蕃展開陸海大戰,還分m̀出輸贏,m̀-he,yi像大清國mò打贏,戰事還ti繼續……

  又有新ke傳說:打敗法軍ke名將劉永福駐進臺灣,招兵買馬,擴大編制,號稱「黑旗軍」;續等清廷任楊歧珍為臺灣防務督辦,劉永福為幫辦,總轄全臺軍務;提督張兆連守基隆,林朝棟守獅球嶺,提督李本清守滬尾,朱上泮守澎湖;銅鑼籍進士丘逢甲招募義勇守彰化、新竹……

  「看起來,ti臺灣正經oi打起來了?」大家ke心情開始沉重。

   Liá年,熱天當陰沉,mò颱風,也màng發大水;秋天異乾燥,烏鴉特別多,山猴特別饞;寒天sa意外ke燒暖,毛蟹m̀肯出窿,油簍蜂照常出來螫人……

  「大清國打敗了!」

  有恁仰奇怪ke謠言。堂堂大清國,會敗pûn打赤膊茹毛飲血ke東洋生蕃?隘勇們又笑又罵,議論紛紛。Ti群情訝異中,臺灣巡撫邵友濂調職了,tui蕃司唐景崧代署。唐上臺後,第一件事he lâu部份山地官隘撤去防備沿海;聽講大樹崁、臺中一帶先住民既經出草chhṳ̀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