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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變(11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Suingi 2011.07.17

　　炎炎盛夏又既經來臨。

　　今年會ko來一場風搓抑he做大水？Mò麼人做得預料。蕃仔林庄各屋，大體都完成了房舍重起ke頭路。大半he利用舊材料湊合ke；又he匆匆忙忙趕工，故所比起本旦ke房舍脆弱當多。

　　蕃仔林ke人，mò論樣般，再也耐m̀何另一場天災了。

　　好在，今年斑鳩lâu烏鴉ke巨巢築得當高，屋角桁隙間蜘蛛網當少，油簍蜂聚結當多，mò明顯ke分群行動——依老人家ke經驗，liá-he風雨災害少ke徵兆。

　　Liá年夏日，ti蕃仔林庄內，總算獲得一樁令全庄人高興得意ke成果：就he土地所有權ke糾紛，經過幾個月艱苦交涉談判，總算有了kha圓滿ke結局。

　　Ti風災火害過後mò幾久，葉阿添識派阿仁仙來本地查看田園受損情形。阿仁仙走後，歸莊人除陳阿發外，大家再三參詳ke結果，決定派「先生」lâu葉某談判：假使oi領有liá垤土地，請依各戶所有土地面積，撥下相當數目ke銀子，幐手整地復舊——人家果真肯拿出銀子，大家就認了——

　　若he mò，該就請葉某高抬貴手，放liá群窮困ke山居人家一馬；為了葉某申請「開墾給照」ke損失，kì-teû願意付出一滴仔補償金。

　　「ên阿添舍m̀會平白付出銀子ke。」阿仁仙一口回絕第一種構想。

　　「該，該就請頭家放棄。」徐日星講。

　　「呵呵！你兜還he稱呼阿添舍頭家啦，認清自家身份啦！」

　　「樣仔？Mò，該垤山園，就pûn它荒廢了——ên大家到大南勢開墾蕃地也共樣ke。」

　　「你兜m̀ pha出草？Mò-oi頭那？」

　　「生蕃出草有兆頭，mò像你兜chhṳ̀人m̀見血！」徐日星切齒講：「其實，王法保護了蕃仔林莊mak-ke？Ên he半個生蕃了。Ên lâu生蕃處到當好，逐年孝敬兜仔食鹽米酒，正mò你兜剝削ke十分之一哪！」

　　「哦？」阿仁仙顯然mò想到會有liá一步棋。

　　「樣仔？請阿添舍馬上答覆——ên暫時m̀去整園修田了。」徐日星lâu商量好ke話頭擺出來。

　　「Liá……liá oi阿添舍來決定了。」阿仁仙講。

　　三日後，阿仁仙帶來了決定放棄ke答覆。至於「補償金」，經反覆討價還價ke結果，訂出了雙方拗蠻同意ke數目。又因目前各戶籌m̀出銀子，只好用付利分期繳清ke方式，各戶開出一張借據pûn葉某收執。

　　葉阿添就恁仰掌握了總共八十兩銀子ke借據，平空成為全蕃仔林居民ke借款債權人。「八十兩銀子」liá個數目ti蕃仔林居民來講，該he得人驚ke數字。

　　借據項訂明ke利率he年息一分五厘，半年一付。Ti訂定之初，mò試著「一分五厘」he一個沉重ke負擔，麼人也想m̀著，liá借據ti以後ke歲月底背，卻成為鎖緪蕃仔林莊人咽喉ke鐵鏈……

　　M̀過，蕃仔林庄ke人卻歡欣鼓舞，十分滿意；liá時節唯一mò完全滿意ke he阿強伯。

　　該he因為，liá樁權利設定，只在私人契約範圍內定定。葉阿添顛倒he十分慷慨：他出具放棄「墾戶」ke同意書，pûn kì-teû自家重新申請「開墾給照」；ti kì-teû還màng獲得執照之前，共樣用他ke名份納官租。

　　問題he：用許石輝名份申請ke「開墾給照」，一直得m̀著核准；後來央求甲長陳阿發出名辦理，還he看m̀著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