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江嵐客家文學專欄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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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細妹ke故事(3)

作者 Kông-làm...江嵐 2009.06.28

　　翻轉年，就oi討老弟心舅，因爭屋家苦，家娘當後生就守寡，一儕人畜大一陣子女，實在就mò簡單。自古以來討心舅就he oi使錢，阿細妹ke家娘阿碌伯姆當慶腳，同阿細妹講：「妳he大心舅，這下屋家大細項ke事情做盡pûn妳做主哦！」阿碌伯姆坐ti廳下，腳跤起啊來看等阿細妹：「若小郎叔從細就著著小兒麻痺，身體mò紮增，這下趕有人來做親，對方ke細阿妹仔生來異靚，人mò嫌ên腳mò方便，ên就愛煞煞lâu佢討討啊，正m̀會變卦。」

　　「這隻屋，這下妳做主，錢ke事情妳oi想辦法哦！」

　　阿細妹真經he心舅仔命，為著oi討小郎叔姆，煞煞就滿奈去同人借錢撥兩，lâu小郎叔ke婚事辦到當像樣。上家下屋大家就阿腦阿細妹恁賢能，嫁來年零定定，就降一ke賴仔，又同小郎叔討一房夫娘，實在mò簡單，逐儕看著阿碌伯姆，就說佢討到好心舅，阿碌伯姆逐擺就pûn人阿腦到尾翹翹仔。

　　繼下來又一年辦一擺婚事，討加一個小郎叔姆，又嫁忒二个小娘姑。為著恁大條ke債務，阿細妹滿奈就同人借錢又份會仔，兩公婆做日做夜，自家身下一群子女oi食，又oi畜一家十過張嘴。小郎叔腳m̀方便，故所乜mò法度幐（then）手做麼該事，mò想到討入門ke白肉白肉ke新娘，顛顛冬冬，煮菜放水油，點燈盞火用火油，白糖準鹽煮菜，鹽準白糖打粄，逐擺就lâu阿細妹搣到mò葛mò煞鬍鬚馬加，下把仔又偷捉下屋ke鵝仔，mò就偷摘別人ke菜，阿細妹做事轉夜，差m̀多日日就會pûn上家下屋投事。才過ke阿細妹，mò論耕茶園、燒火炭、焗香茅油，日日轉夜還oi種菜種到斷烏mò半夜正入門，一入門就歸廳下个鄰舍投東投西，一半擺仔乜會有人mò影mò跡乜講到有手有腳，來騙兜仔東西轉去。

恁仰ke日仔過矣幾下年，有一日，為著細人仔帶飯包ke一碗飯，阿碌伯姆同阿細妹來打逆面，兩子心舅就當mò歡喜。阿細妹心肝當艱苦就上山去做事，該暗晡斷烏事做忒正轉夜，轉到屋看著一群細人仔，mò洗身mò洗腳橫橫到一廳下，其「卡桑」坐ti扶檻項緊噭，阿細妹著驚一下，m̀知屋家發生麼該事情，坐下來同「卡桑」跈捽目汁，又緊聽厥「卡桑」投講：「若家娘透當晝就lâu米缸ke米puk淨淨，覆菜、蘿蔔乾，油鹽、鹹淡做盡拚淨淨，拿過去若小郎叔該片，講妳恁多細人仔哇！若小郎叔人少食虧，故所今晡日開始oi分餐哇！」

　　「Ngài同細人仔對當晝就mò東西好食到這下，Ngài目珠又看m̀著，乜m̀知妳今晡日在奈位做事，等妳m̀得轉，細人仔就等到睡忒矣。」卡桑噭濫拭lúi緊投。

　　阿細妹知得事情ke頭尾，就去同其家娘阿碌伯姆參詳，阿碌伯姆he庄頭出名ke慶腳嫲，奈有恁該免得到，企ti廳下門，兩隻手插起啊來，就開聲罵：「若細人仔恁多，若小郎叔同你共下食，會食虧，故所ngài oi同你兜分家。」阿細妹低聲細語求其家娘：「阿姆，你he恁仰講，分家ngài mò意見啦，天光日細人仔oi讀書，做得拜託你先借ngài一筒米，分ngài煮飯pûn細人仔帶飯mò？」阿碌伯姆大嫲聲頦講：「M̀使在該假才過，ngài一粒米就m̀會pûn你，ngài這生人有目珠就mò-oi看若這片天。」

　　阿細妹he一個老實人，相罵乜罵m̀贏人，目汁捽捽仔，喊厥賴仔lâu佢擎電火去菜園，挖幾條仔番薯轉來煮湯pûn大細食，自家行入昏暗ke間房噭。

　　該年，堵堵阿雲在外地燒火炭，tap-tap做到過年正轉屋，看著這個情形，阿雲乜奈厥姆m̀何。才過ke he，阿細妹為小郎叔、小娘姑借錢討親ke債務仰葛煞？該m̀-he一年半年還得ke事呢。

　　錢he阿細妹出面借ke，當時he厥家娘阿碌伯姆去借，庄頭可能mò半儕人會借pûn佢，阿細妹為著自家ke信用，咬等牙根刻耐仔跈會仔還錢，講真經ke，阿細妹斯為著這隻家竇做到像生牛仔樣仔唷！麼該割禾、蒔田、擎樹筒ke苦事就做，細賴人做ke燒火炭、焗香茅油，mò日mò夜掌火添柴，踏香茅油ke時節，在大蒸筒肚項火緊燒，腳還oi緊踏香茅pûn佢出油，逐擺就踏到歸身仔澇澇，比一般ke婦人家較做。

　　年視年過，細人仔漸漸度大，眼看大ke就愛升學矣，阿細妹想邸在山頂項，細人仔讀書m̀方便，就想oi搬到都市去。這下少人ke錢乜還到差毋多矣，邸ti山頂，行到學校項愛行兩點鐘ke路頭，拖拖拔拔一大串，大大細細六、七ke，長時間乜m̀-he辦法，故所阿細妹就煞煞搬到都市核。

　　阿碌伯姆一路里來就異合人m̀得，同細心舅乜合m̀來，有一駁仔邸妹仔屋家，實在忒孤老，包尾還he mò人同佢合仔得。Mò法度就轉去阿細妹屋家核，阿細妹一直就he當善良ke婦人家，看著家娘來到，又乜低言細語，服侍到當厚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