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孤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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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海天萬里(11)

Liá半年來,明成不斷外出奉公;明森變成半痴半瘋ke廢人,屘子遠去南洋,接tén長孫建生也調去做mak-ke海軍工員——難為明青兩子爺瞞án久,也譴他teû瞞她——liá下正頭下接到家書!

她實在想盡情大哭一場。M̀過馬上,她知自家做m̀得án樣;細人仔都oi五十lè,子女又成羣——無他teû阿爸ke份豪情——萬事還oi看她liá個老阿姆ke浮標。她做m̀得pûn賴仔孫仔感到「連阿姆、阿婆都驚,拿m̀定主意lè.」   
她必須永遠係一個堅強ke人,勇敢ke人,mak-ke都m̀驚ke人;也係全屋家人精神ke支柱。   

故所,她還係用慈愛 ke笑容送走阿華。在阿華走後,她陷入苦思之中。   

然後,她lâu liá樁事,完全深深埋入內心,m̀再招惹它;她oi用全副心力、體力去面對更直接,更逼切ke現實。   

她,就係 án-ngiòng, 一ke生命力旺盛,意志力超凡ke老婦人家。特別係 liá十幾年來。她皈依佛祖以後,少壯年ke創傷,m̀-sṳt日夜嚼齧心靈ke毒火,顛倒成為提昇境界ke階梯。   

Liá下,有情人世ke種種,當然共樣做得震撼心田;她,自願存心在哀樂人情之內,m̀過她做得頃刻間就過濾丟棄方寸ke雜滓,囘歸在一片清明。   

——Liá下,就用期待、信任、寬容ke心懷lâu言語鼓勵阿貞;她有過像阿貞目前ke日仔lâu心情,她知阿貞需要同情lâu關懷。   

「阿姑婆,妳真好。」   

「妳阿貞,我也當恰意妳啊。」她講。   

阿貞心情暢快,正想oi離開,「烏石壁」ke片忽然間出現幾個大男人——係明青明成兄弟,甲長大人陳乾,lâu三ke生份男仔人。   

「無 mak-ke大不了嘛!哼!」明成係一個大嗓門,平常「狗咬也m̀吭氣」,m̀過一開嘴就像雷公響,故所莊底背ke人私下喊他「旱雷」。   

「係嘛!Liá也係為了填肚屎哪!你阿哥又何必太認真?」生份人講得滿卑恭誠懇。   

「做m̀得,我係擔待m̀起哇。」甲長大人講。   

「Mak-ke事,阿青?」阿漢婆問。人,都進了籬笆門。   

「無mak-ke, 阿姆,妳晒妳ke日頭就好啦。」   

幾個人異像都當激動,特別係明成好像按捺不住,oi動手lè. 明成向來看陳乾m̀順眼,liá一衝動,驚oi出事。阿漢婆決定親自處理一下。   

「明成,你去泡茶pûn人客飲。」她轉向陳乾問:「甲長你。他teû做了mak-ke 係吧?」   

「嗯。」陳乾退縮一下。   

「係má-ke事:」明青講:「Ên倆擔蕃薯,到盲仔潭轉彎地方,堵到他teû;他teû再三拜託,無論如何賣pûn 他teû,我就……」   

「Liá係犯法ke. 你知!」     

「他teû三ke係苗栗街人……」明青補充解說。   

「Liá係過庄買賣,我 liá-ke甲長知情不報,係 oi食繩仔 ke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