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孤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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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海天萬里(10)

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：李珊伶、劉敏貞 2012.04.29

當年阿漢也係án惜自家，阿漢為了m̀使肚饑，sat去做賣命ke生計。 　　

後來，為了抗日活動，m̀係長年在外，就係pûn人關在牢獄底背，甚至差一sit死在獄中；留pûn她一棟破茅屋，六個子女，一塊種蕃薯ke瘠地。M̀係，liá塊瘠地，還係她帶tén賴仔揮汗流血闢出來ke. 　　

「M̀過希望，阿貞ke命比我好一sit.」她在內心講。 　　

「阿姑婆，妳樣仔啦？」阿貞pûn她ke神情嚇到啦。 　　

「唔，無——阿貞，liá下做得放心吧？」 　 　
「係啊。唉。」阿貞面hong泛起紅潮。 　　

明基ke家書，早到lè, 因為聽講永輝一直無信息，故所她交代這teû兒孫：暫時m̀好聲張，害得阿貞牽腸掛肚。 　　

「明基ke信也轉來耶，聽講在mak-ke馬尼拉吧！」 　　

「阿輝，單淨有番號，會m̀會也係在mak-ke馬尼拉？」 　　

「馬尼拉。」她糾正阿貞：「差m̀多就在ke一帶。聽講當大ke地區，有幾千ke細島。」 　　

「好幾千？阿姆哀喲！」 　 　
「有消息就好，阿貞，妳自家多照顧自家，還有阿美；liá就係對阿輝仔好，知無？」 　　

「我知，姑婆。」 　　

「對家官家娘，朝晨暗晡，多盡心，liá也係為著輝仔……」 　　

「會，我會。」 　　

阿貞真係一ke好細妹仔，好心舅，她想。 　　

「明基ke細妹人有liá樣就好lè.」 　　

在接到明基ke信仔隔日下晝，阿華行到番仔林來看她老人家。經過一段講聊後，阿華忽然間講： 　　

「……本旦講好，明基m̀使去ke.」 　　

「樣仔講？」她突然來ke一句話，聽到一頭霧水。 　　

「伯姆……我sṳt……盡力過……」 　　

「妳講，妳講清楚teû !」 　　

「唉！樣仔講喏。」阿華沉沉一敨：「我pûn人騙lè.」 　　

「Pûn人騙？」她明顯嚇到。 　　

阿華好像也嚇到。緊搖頭，補一句淺笑： 　　

「Liá下……講mak-ke, 也太慢lè.」 　　

「係啊，m̀過，妳án-ngiòng……明基會領情。」 　　

「M̀, 我 無oi明基領mak-ke情。」阿華面色一黯。 　 　
「哦？」她一愣。 　　

「我係講，」阿華也發覺老人家誤會自家ke意思：我係講，我並無幫成他mak-ke.」 　　

「唉！阿華……」
　　
「伯姆，我……」 　　

「我知妳對阿明基ke情意，liá下……」 　　

「伯姆，不管樣仔……」阿華抽噎接下màng講thet ke話。 　　

阿華離開時，一而再，再而三地凝盯tén她m̀放；ke原本就潭水汪汪ke目珠，更係溶溶ke, 盈盈ke. Ke眼神，pûn她幾擺想lâu阿華擁進懷底背，安撫一番，然後痛哭一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