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荒村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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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長空黯淡(5)

本島蔗農lâu製糖會社ke重大糾紛,在大正十二年(1923)初開始。其中以設廠在北斗郡溪州庄ke林本源製糖會社為開端。林本源製糖原為「合名會社」(合股公司),在1911年開業,1913年改為「株式會社」(股份有限公司),資金300百萬。

Liá年年初,二林庄長林爐,大城庄長吳萬益帶領,大城、沙山、竹糖、二林四庄蔗農二千零人連署,向台中州知事lâu殖產局提出請願。

原來當地林本源製糖會社所需一年ke原料大約二億五、六千萬斤,其中上列四庄供應大約達一億六千萬斤,大約佔全額ke三分之二。該社用比鄰近ke溪湖明治收購價格每千斤低八角收買。用二億五千萬斤算,該社ke不當收入達20萬元,故所有股東高到50% ke紅利,社員年終獎金達36隻月án多。

二千零人連署ke請願,緊無下文。Liá年四月間,林爐lâu開業先生許學再pûn五百零戶蔗農推做代表,向社方要求「臨時補償金」。社方還無答應ke意思,他teû直接轉向要求北斗郡郡首出面調停。郡首總算認為「要求有理」,同年十二月,交涉ke結果,社方答應支付每甲五元ke補償金。

林爐lâu許學ke奔走獲得效果liá件事pûn全島蔗農帶來深遠ke刺激。

同年十二月,員林郡溪湖庄ke明治製糖會社所屬蔗農四十名,要求比照林本源製糖會社支付臨時補償金。結果用「條件無相同」,拒絕要求。此後新營塩水港製糖岸內工廠,虎尾大日本製糖本社,鳳山新興製糖等等,各地區蔗農都sṳt發生「原料」價款提高ke爭議。到了大正十四年(1925),八大製糖會社,發生十二件同類爭議。其中北港製糖工廠ke爭議,在北港郡水林庄庄長林四川指導下,團結二十一村落蔗農對會社提出強硬要求,結果林四川庄長pûn台南州知事免職處分。

其他各件爭議,十九都係蔗農一方失敗,m̀-ku放膽起來爭議ke勇氣已經形成。

關於北斗郡溪州庄,林本源製糖會社原料區域內ke蔗農ke爭議,得到大體成功ke鼓勵後,這teû蔗農深知補償金單淨係社方權宜ke示惠,並無幫助實際生活;明年以後,問題相同存在。故所蔗農在文化協會幹部指導下,屢屢派遣代表,向會社負責人據理力爭,要求提高原料價格,並進一步向台中州知事,還有總督府等請願,要求「甘蔗收買價格提高到一千斤七元以上」,「甘蔗收買價格oi lâu蔗農會商」等。

Liá地區指導蔗農ke任務,主要ke負責人係二林庄ke開業先生,也係文化協會理事李應章,lâu當地文化協會幹部劉崧甫、詹奕侯等人;後來黃石順、簡吉、趙港等人也出面協助他teû.

大正十四年(1925)六月28日,他teû總算成立「二林蔗農組合」,參加蔗農四百零人,選出李應章、劉崧甫、詹奕侯等十人為理事。謝黨、陳萬勤、謝月等六人為監事,另聘熱心農運ke鄭崧筠律師,日本人泉風浪做顧問。

二林蔗農組合成立後,一方面積極進行增進蔗農法益ke請願工作,一方面聘請林獻堂以下文化協會主要幹部來二林做文化演講;批評製糖業lâu糖業政策ke 不當,呼籲蔗農團結起來爭取合理待遇,並提示爭議技術。

大正十四年(1925)九月二十七日,二林蔗農組合召開農民大會,決議向製糖會社提五項合理ke要求:

一、 蔗農收割前公佈收購價格。
二、 肥料任由蔗農自由購用。
三、 會社lâu蔗農協定甘蔗收購價格。
四、 甘蔗(斤量)過磅應會同蔗農代表。
五、 會社應公佈肥料分析表。

  Liá個交涉任務,自然落在理事李應章、詹奕侯等身上;為了增加聲勢,lâu陳述各庄意見ke需要,又推出數十名蔗農代表來參加。 李應章等代表,在十月六日逕赴會社辦公室,向會社吉田專務(常務董事)提出。當時,除thet代表十多人以外,顧問泉風浪也在場。

Nai知,雙方一見面,李應章還màng遞交「請求書」,吉田專務就大聲譴斥李應章。結果雙方吵起來,廳下底背充滿火藥氣味。經過近一點零鐘ke爭執,泉風浪出面後,吉田ke態度chang緩和下來。

對於蔗農所提ke五項要求,吉田ke答覆係:第一項m̀係獨獨林糖án-ngiòng,等待lâu同業研究後答覆。第二、四、五項,會社答應。第三項收購價格係重點,吉田單淨講絕非過低,從頭至尾m̀作明確答覆。

「專務桑:提高收購價格問題,敬請明確答覆。」李應章單淨好逼進一句。

「經專家研究,價格無低,liá就係明確答覆。」吉田講。

「做m̀得,就係太低,我teû chang……」

「我teû ?」吉田面色又轉白:「Án-ngiòng你teû十幾sà人ga?」

「M̀,我teû代表四百零戶農民ke 係!」

「好,正式委託書,拿來!」吉田面上突露笑意。

Án-ngiòng雙方又再吵事。最尾還係泉風浪出來做公親,並約定同月十日作第二pái交涉。後來吉田又往後延到十五日。

十月十五日,李應章、詹奕侯等十數sà組合幹部,攜帶蓋有千餘名蔗農印章或者拇指印ke委託書去會社見吉田。M̀-ku吉田ke態度比第一pá還較蠻橫,yit來yit惡劣;先將委託書擲交社員抄錄一份,吉田chang用看m̀起ke口氣講:

「Mak-ke字?看m̀ sṳt !汙穢又m̀衛生,我m̀敢摸呦!」

「……」代表teû講m̀出話來。

「哼!mak-ke東西!」

「我teû係蔗農代表,m̀ 係東西!」李應章昂然講。

「農民代表wa庄長!你teû係mak-ke東西,也配做代表?」

「吉田!你!」

「Mak-ke組合,呸!我正無oi理liá一套!」吉田講完,將雙腳蹺起,放在辦公桌上,拿起報紙,再也m̀理會這teû代表啦。

這teû代表已經看出,社方m̀講理,單淨黯然退出,然後隨時趕到北斗郡役所,向石渡郡首報告。石渡表示同情,並答應將親赴會社lâu吉田商量。M̀-ku,緊看m̀到下文……。

--劉明鼎南來,就係在liá暴風雨形成ke時節。黃石順、趙港等人,本旦已經有向會社爭議ke經驗,還獲得成果。M̀-ku因為他teû m̀ 係「關係庄」內ke蔗農,單淨從旁協助定定。

在liá段時間底背,劉明鼎對在台文化協會lâu組織蔗農組合liá批人ke理想lâu做法,總算大致做得分辨清楚lè ; 對郭秋楊ke看法想法,也有新ke瞭解。無m̀對,郭對他ke思想影響最大,án-nè,一開始自家ke想法,概念m̀就係chhin m̀平常ke嗎?

另外,簡吉liá個謎樣人物,更引起他強烈ke興趣。簡吉原來係「公學校」ke教員,因「思想偏激」在liá年年初pûn人免職。從簡吉ke談話中知,失業後ke簡吉sṳt到過日本內地,實際參觀日本農民運動ke種種;1921年日本成立全國性工會「勞工同盟」,次年即成立有史以來最大ke農民組織:「日本農民組合」。Liá個組合,思想lâu技術上係受日本「勞働農民黨」指導ke,勞働農民黨m̀係一個普通ke政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