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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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洋蕃來了(19)

  在雜樹林肚,在山澗泉水唇,他lâu一群群逃難ke人相遇;其中有婦人家同細人,也有潰敗逃散的義軍,還有一批不知樣仔殘留下來ke新楚軍官兵。

  「去奈?」他不斷反問。Mò答案。M̀-he,有答案,他一直拒絕liá答案定定。故所他就跈等逃難ke人群繼續向北走。

   M̀多知仔,又he oi晝時刻;他又來到苗栗境內「西山」地段。肚屎又飢了,liá片儕有兩座小莊仔,居民yi像還màng歸莊。他忽然間興起入去莊仔尋尋食物ke念頭。他左顧右盼,liá正發現,有五六儕青壯漢仔就ti附近;kì-teû異像都攬等共樣心意,望等莊仔pot-tok-ngok。

  「啊,鬼……鬼……鬼仔兵!」

  鬼仔兵,就ti小莊子後背ke樟樹林底背,差m̀多有二十來儕黃帽黃衫佩刀帶銃ke鬼仔兵。

  ——砰!砰!砰!

  M̀好!鬼仔兵追過來了,ko m̀-he二十儕定定——仰仔左右後方都he鬼仔兵喏?糟了!鬼仔兵pha he早就暗伏ti山腰一帶?Liá-he包圍了。

  「包圍?」阿漢全身著火樣仔彈跳起來。他tui苗栗街東邊高崗朝東南方ke大頂坪狂奔。

  逃命ke人,越聚越多。後背ke追兵也全mò放鬆,ko yi像緊維持大包圍ke勢態。身邊子彈嘶嘶咻咻不斷,幾下擺走ti共下ke生份難友忽然間向前一衝就仆ti地泥項——pha he中彈?

  ——「降!投降唏咯!」敵人ti後背勸降了。

  ——「苛戮殺!」

  做m̀得降。莫斡頭看。就逃到大坪山崗項就好,或者山崗底下萬善祀一帶坎谷雜草叢中……阿漢緊激勵自家。

  M̀-ko,voi到大坪山崗時,崗頂頂高,竟然湧出一群烏帽烏衫ke鬼仔兵。阿漢識聽人講,liá就he鬼仔ke「警察部隊」。

  該,向龜山方向逃走吧。龜山,實際上he山崗東端高聳ke斷崖地段定定。Liá-ha ke情勢當清楚:只有ti到達龜山斷崖之前,向左轉,衝下山坡地,tui龜山下ke龜山渡口逃離苗栗,經過龜山橋,渡過大湖溪然後向鶴仔崗,五谷崗,蔴薺寮,然後到隘寮腳(公館);假使做得逃到大湖差m̀多就做得活命吧?

  另外一條逃命路線he經由五谷崗,折向正南方;假使做得藉河浦草叢ke掩蔽,逃進「雙峯山」山區,也he相當安全ke……

  既經mò詳細思考ke餘地。Liá時節共下逃命ke難友有十幾人,異像都he一個想法:像講好樣仔tui龜山東側接近斷崖ke陡坡迅速衝下來——龜山渡口就ti眼前,liá-ha假使鬼仔兵埋伏ti liá片該就大劫難逃啦。

  大家仆伏ti草叢中,m̀敢停動。M̀過苗栗街口、龜山連同大坪頂一帶ke銃聲,追兵運動ke巨大聲勢越來越迫近。

  「賭一擺命吧。」劉阿漢心頭忽然間萌生liá個念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