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李喬小說─寒夜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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屙屎嚇蕃(9)

  劉阿漢試著肩胛痠痛又疲軟,他恬恬仔睡ti眠牀項,準備睡轉去,m̀過心肝肚有ngiap-a-ngiap-è ke東西ti蠢動、騷擾;yi像半隻暗晡頭行動留下來ke興奮還màng消散,又像he一團莫名ke悲哀齧蝕心口。

  「阿漢……」耳光忽然間拂過熟識ke呼喊聲。

  Liá-ha m̀會有麼人喊他。他知該he麼人ke聲音。

  他也明明tu知,自家ti詐憨,詐意聽mò liá呼喚ke意義。

  該乜mò辦法ke事。因為他實在驚認真去想阿陵liá-ha ke處境。「阿陵討了亡兄ke女人——嫂仔。」

  Ti心理上liá-he yi難接受ke。但he畢竟ke既經成為事實。他明白,阿陵極希望做得lâu自家談談,或者he講pûn他yi像he當好笑ke「同意」;自家也實在應該去。M̀過……唉!

  兩個零月以來,他m̀ he正經mò時間去石圍牆行一道,他總he想辦法閃避,pûn自家製造理由m̀去thin-thin。

  阿陵一再捎信來,希望他去一道。

  「Ngài去,正經比m̀去好?」他疑惑著。

  Ti道義上講,he應該去。心肝肚yi像án-ngiòng認為。

  故所,他決定:黃大獅lâu 該一隊人馬撤走時,他就共下離開,去見阿陵,還有「阿陵嫂」……

○○○

  第二日朝晨頭,阿漢mò聽到破鐘聲——懸掛ti集合場中央榕樹枝項ke銅鐘破片,隘勇們ke作息信號,就he用它傳達ke。

  他pak開目珠時,初夏暖暖ke朝陽,既經染亮了半個小營房。   大部份隘勇也既經hong牀,m̀過四圍出奇ke寂靜,有一股異樣冷落ke感覺。

  圍牆項,依然高擎等雙龍搶珠ke大旗;晨風過處,「廣泰成」三字悠然掀展開來,既威風又好看。

  M̀過該兜背大刀掛長銃ke兵勇,一ke都mò看到。

  「敢講走忒了?」

  黃大獅果然率同部下走了。百零儕人員,ti半夜人m̀知鬼m̀覺中全部撤離南湖,連睡一室ke人都m̀知。隘勇們都堂堂震懾了。

  「Liá就he廣泰成黃大獅ke作風!」刴三刀嚴厲ke交代:絕對做m̀得講起kì-teû金蟬脫殼ke事。

  劉阿漢liá-ha既經決定辭職,實際上也既經列入裁減名額中;月銀也拿了。隘勇ke薪餉,固定編制ke採「年薪制」:一年三十石穀,ti一石穀一塊銀元時代he三十元,liá-ha一石穀既經起價到一塊二了,kì-teû還he三十塊銀元。

  至於像阿漢liá種額外籌組ke,採「月薪制」:逐月二塊銀元。月入二塊銀元,liá ti百業中,算he高薪了——長工一年ke工資,扣除食住,也m̀過三到五塊銀元thin-thin。

  至於像阿漢liá種額外籌組ke,採「月薪制」:逐月二塊銀元。月入二塊銀元,liá ti百業中,算he高薪了——長工一年ke工資,扣除食住,也m̀過三到五塊銀元thin-thin。

  阿陵轉去ke時節,他慨然送了兩塊;liá-ha他身項還擁有五塊多,故所心肝肚當落實。

  辦理了簡單ke離職手續後,liá-ha he自由之身。但he他m̀急等離開南湖庄,因為心肝肚有過隱約ke盼望:「屙屎嚇蕃」到底有效mò?

  「行吧,老弟。」涂水火講他:「Ti南湖庄,頭那隨時拎ti手項喏!遽行,你m̀像ên,唉……」

  「聊聊咩!反正ngài也mò所在好去。」他講。

   涂水火搖頭喟嘆。他也搖頭又微笑。他做得完全體會涂水火ke心情,m̀過涂mò法度瞭解他ke心境。